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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2013年1月,陸軍邊防某旅巡邏艇大隊三級軍士長劉長旺來到北京,參加全軍和武警部隊“百名好班長新聞人物”頒獎儀式。女兒劉婧璇也跟隨劉長旺來到北京,父女倆第一次在天安門前合影留念。 劉長旺提供 |
探親的大巴從海拉爾,穿越茫茫草原。綿延不息的額爾古納河,遠遠望去,像一條潔白的哈達,盤繞在起伏的山嶺之間。
一
汽車一路北上,直達一個叫“黑山頭”的地方。劉婧璇和母親看著窗外隔斷云天的群山,似乎能觸摸到父親劉長旺26年前從沂蒙山區(qū)來到這里時的心緒變遷。駐地百姓告訴她,這里只有“冬和夏”,一年至少有一半時間被冰雪覆蓋。夜晚,除了寂寥的星辰,看不到一絲燈火。
看不到燈火,卻時有山火。2003年4月,距離駐地300多公里外的林場突發(fā)山火,劉長旺正是搶險隊伍中的一員。那時,劉婧璇和母親剛從沂蒙山區(qū)搬到離劉長旺當時的營區(qū)較近的海拉爾勝利小學附近。盡管距離縮短了,但由于劉長旺平時任務(wù)繁重,一家人還是很難相見。聽說任務(wù)完成后,劉長旺返營時可能經(jīng)過家門口,劉婧璇的母親一大早就帶著年幼的她在路邊等著……快晌午時,終于等來了劉長旺所在的那輛綠卡車。車上的劉長旺,遠遠地就朝娘倆招手,生怕她們看不到他。情急中,他扯下救火時用來捂住口鼻的軍用毛巾,用力揮動。那個場景,深深地刻在了劉婧璇的腦海中。
“鄉(xiāng)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,我在這頭,母親在那頭。” 劉婧璇每次讀到《鄉(xiāng)愁》里的這句詩,她就會想到離家400公里外的父親。400公里不遠,卻是她和母親輕易無法跨越的距離。“家在這頭,父親在界河那頭。”后來,劉婧璇在日記中這樣寫道。
夏天是界河的明水期,父親所在部隊的巡邏艇此時出動得最為頻繁。也正因如此,父親錯過了劉婧璇小學期間的所有暑假。劉婧璇12歲那年暑假,父親第一次陪著她和母親飛往大連,一家人準備開始一場“踏浪之旅”??蓜偟胶_?,父親就接到消息,巡邏艇突發(fā)故障,拋錨在界河上。他焦急地打電話詢問巡邏艇的情況。劉婧璇和母親面面相覷后,誰也不敢打擾。接下來的幾個小時,一家人各懷心事、心不在焉。“不行,我得趕緊回去。”就像是終于等來了這句話一般,劉婧璇和母親松了一口氣。隨后,母親開始默默為父親收拾行李,劉婧璇看著那個熟悉的場景,扭頭走出了房間。
那天,劉婧璇一個人在外面待了很久。她記得,小時候,曾有一次,在和煦的春風里,父親和母親牽著被子的兩端,讓她躺在被子中央,隨著被子晃動。她聽著父親唱著歌,很快進入了夢鄉(xiāng)……這樣的時光,對于劉婧璇來說,實在是太難得了。她更多習慣于看著母親默默為父親收拾行李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