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洋密語

■梁立虎 張海博

【人物名片】孔翠翠，北部戰(zhàn)區(qū)海軍某部中士，榮獲嘉獎3次。

蔚藍的大海、躍動的魚群，孔翠翠站在艦艇甲板上，任海風拂過臉頰。伴隨著戰(zhàn)艦駛向萬里海疆，孔翠翠也收獲了自己的詩與遠方。

當年，一紙海軍征兵宣傳冊讓孔翠翠的內(nèi)心掀起波瀾。“上艦艇、闖大洋”，聽起來是那樣動人心魄。她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決定：攜筆從戎。

新兵下連時，孔翠翠沒能登上艦艇。夢想暫時擱淺，孔翠翠暗下決心考軍校、換專業(yè)。

“這是魚群的聲音，這是螺旋槳的聲音……”孔翠翠如愿以償考入海軍某士官學校聲吶技術專業(yè)，可一開始的聽音訓練便讓她難以適應。聽慣了人聲，突然要辨別海浪、暗礁、螺旋槳等聲音，孔翠翠感覺云里霧里，反應總是慢半拍。

“基本功只能靠苦練，沒有捷徑可言。”班長的話讓她下決心“死磕”到底。連續(xù)4個月沒日沒夜地練習，她用壞了3個收音機，耳膜疼得像針扎一樣，終于練就了一對“順風耳”。

畢業(yè)后，孔翠翠被分配到蕪湖艦。第一次登上戰(zhàn)艦，她感覺全身血液像大海波濤一樣奔騰回旋，眼中閃出明亮的光：“我終于有機會傾聽‘海洋密語’了！”

“假目標，都是假目標！”夜幕下的海面，月亮把波浪照出粼粼閃動的細碎亮光，一場艦潛對抗正在上演。艦潛對抗，聲波縱橫。海浪、暗礁、魚群、水溫……就連艦艇本身的航向、航速都會對聲吶產(chǎn)生影響。

孔翠翠先后鎖定3個目標，但又很快全部排除。她眉間微蹙，神經(jīng)繃得緊緊的，額頭上沁出細細的汗珠。突然，雜波中一個微弱跳動引起了她的警覺。“發(fā)現(xiàn)不明水下目標！”回波顯示越來越清晰。經(jīng)過研判，正是搜尋多時的“敵”潛艇。班長向她投來贊許的目光，孔翠翠撫去額前的汗珠，舒了一口氣。

上艦1年后，孔翠翠迎來了首次護航任務。在即將駛離南海之際，艦上舉行了隆重的宣誓儀式。站在“流動國土”之上，鮮艷的五星紅旗隨風飄揚，莊嚴宣誓的那一刻，孔翠翠感到無比驕傲和自豪。

在風平浪靜的印度洋上，孔翠翠捕捉到了一種從未出現(xiàn)過的聲波，像極了魚群的聲音，但又有些許差別。正當她要細細研究這股聲音時，戰(zhàn)友興奮地跑來，拉著她的手說：“翠翠，快跟我去甲板上看海豚！”

在遼闊的海面上，伴著火燒云般的晚霞，一群海豚躍出水面。“原來，那是海豚的聲音……”孔翠翠癡癡地望著它們喃喃自語。這些海豚一會兒如同大海的精靈，俏皮地在艦艏穿梭，在兩舷嬉戲；一會兒如同靈動的舞者，歡騰跳躍于海天之間，在陽光下灑落一身水花。

一路航行，孔翠翠遇到過風高浪急的惡劣海況，經(jīng)歷過驅離海盜船只的驚險時刻。但最令她難忘的是，那些被護船只的船員在甲板上高舉著“感謝祖國、感謝海軍”的橫幅，向編隊致謝的場景。

孔翠翠的眼睛濕潤了，似乎有一股滾燙的熱流滲入她的心間，航行途中的那些不適也隨之煙消云散。碧海藍天間，戰(zhàn)艦破浪前行，孔翠翠頎長而又堅韌的身影，襯映在一片金燦燦的陽光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