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別“貝娜”
■牛利群 本報特約通訊員 蔣 震

軍犬“貝娜”離開連隊的那天,院子里靜悄悄的,只聽得見門口的白楊樹在風中沙沙作響。
知道“貝娜”即將退役,新疆哈密軍分區(qū)淖毛湖邊防連的官兵們早早就列隊等候在車前,每個人的眼眶都是紅紅的。訓導員羅成一遍遍為“貝娜”梳理著毛發(fā)。“貝娜”以為又要去巡邏了,興奮地上躥下跳,似乎忘了這次身上并沒有戴項圈和牽引繩。
“貝娜”是一只雌性德國牧羊犬,骨架大,品相好,走起路來扭動著大尾巴,像個女王。
從軍犬訓練大隊“畢業(yè)”來到戈壁灘,“貝娜”一開始很不習慣,見人就往窩里鉆。羅成第一次給它喂食,叫了幾次都沒反應。等人走遠了,它才鉆出來,左瞅瞅右聞聞,確定沒有“威脅”了,才放心地吃起來。
訓導員羅成心里很高興,不隨便吃陌生人東西的狗兒天生有一種警覺的“基因”。讓“貝娜”在邊防連“扎根”,只是需要時間。
慢慢地,“貝娜”開始適應起連隊的生活。別看“貝娜”是只母犬,巡邏時卻一絲不茍。隊伍出發(fā)前,它要對所有人的物資器材進行“點驗”,瞅瞅這,嗅嗅那;路上發(fā)現(xiàn)異常聲響,它準會咬住你的褲腳不放,眼睛還死死盯著縱深的某個方向,暗示大家要提高警惕。
一次巡邏途中,風沙大,一名戰(zhàn)士的迷彩帽給風吹跑了,眼看就要越界,“貝娜”這時沖了出去,很快將帽子叼了回來。那一刻,它搖著大尾巴,眼睛里閃著光,好像在說:“邊防的道理我也懂!”
久而久之,連隊的番號聲、引擎的轟鳴聲、靶場的槍炮聲……白天只要一聽見,“貝娜”就特興奮;到了晚上,“貝娜”又會變得非常警覺,耳朵直直地豎著,為了能讓官兵做個好夢。
要說邊防通,那可少不了“貝娜”,大眼睛哧溜一轉(zhuǎn)一瞅就能定方向。有一次,團里組織全境勘界,“貝娜”在鐵絲網(wǎng)附近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了,對著一串駱駝腳印嗅了起來,就是不肯走,眼睛還死死盯著縱深方向,好像在說:“有情況,有情況!它就在附近!”
幾個小時后,巡邏官兵果真在戈壁灘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只走失的駱駝,失主是一位維吾爾族牧民大叔。當老鄉(xiāng)得知是軍犬“貝娜”幫助找到駱駝時,立即豎起大拇指,連聲說道:“邊防官兵的狗狗,亞克西!”
時間的沙漏悄無聲息,“貝娜”已經(jīng)在連隊工作了5年,身上的幾簇白毛隱約可見,前腿上的那道疤,早已留在羅成的記憶深處。
車子啟動了。羅成拿著瓶子給貝娜喂水。“貝娜”似乎知道自己真的要走了,竟然扒著籠子開始沖著連隊的方向嚎叫起來……
鵝“將軍”
■王子冰 段 瑋

“‘將軍’在此,群蛇無蹤!”盛夏時節(jié),新疆阿勒泰軍分區(qū)生塔斯哨所青草葳蕤,上士何明抱著一只雄赳赳的大白鵝,臉上寫滿驕傲。
大白鵝8年前來到生塔斯哨所時,一身白羽,長頸紅喙,走起路來昂首挺胸,被官兵戲稱為“將軍”。
“將軍”是戰(zhàn)士李月星帶來的。來哨所前,李月星聽說哨所附近常有蛇蟲出沒,官兵常被驚擾。農(nóng)家孩子李月星知道:鵝天生機敏,遇到響動會高叫示警,長長的脖頸和鐵喙與蛇斗起來絲毫不落下風,最重要的是鵝的糞便有驅(qū)蛇的作用。
“將軍”來到哨所的第一天,就立了大功。那天午休時,李月星聽到“將軍”引頸高鳴,連忙跑出去查看,只見一條一米長的菜花蛇溜進了雞舍,雞群被驚得四散亂飛。雞舍外,“將軍”伸著脖子“嘎嘎”叫著,從柵欄處鉆進雞舍,奔著菜花蛇而去。“將軍”脖子伸得筆直,兩只翅膀向后張開,一副“猛虎下山”的氣勢,對著菜花蛇又啄又擰,而菜花蛇一伸一縮的反擊全成了無用功,最終被“將軍”叨住蛇尾……
李月星離開哨所后,“將軍”便交給上士何明飼養(yǎng)。
一次,何明的愛人來隊探親,在幫官兵準備午飯時,柴火堆里突然鉆出一條小蛇,嚇得她大叫了一聲。那是一條叫做“草上飛”的青蛇,有劇毒。小蛇在她的腳邊“絲絲”吐舌,聞聲而來的戰(zhàn)士們也不敢輕舉妄動。這時,“將軍”沖了過來,引頸高鳴兩聲,不等它撲到跟前,毒蛇慌忙從窗縫里逃竄而去。
如今,哨所的環(huán)境日漸改善,上級陸續(xù)配發(fā)了防蛇腳套和驅(qū)蛇藥粉。按理說“將軍”也該歇歇了,但它每年都隨戰(zhàn)士們進駐前哨班,站崗警戒?,F(xiàn)在,“將軍”在哨所已經(jīng)待了8年,大家商量著,雖說“將軍”沒有編制,但一定要為它舉辦一個儀式,讓它成為名留哨史的“戰(zhàn)士”。



